掌指开花>仙侠修真>长篇南河 > 第三十四章+3
    下午,立本他们来小全家,看望受伤的“小花”。小丽说:“放一个大筐里,别让别的鸡叨它。”小正拽出大筐,小艾抱起鸡,小红打开筐盖。旁边的鸡直着脖子在观望,有些紧张。窝里走下“小白”,刚下完蛋,腿有些不灵便,边走边咯咯哒,叫得连续不断,小正说它:“知道了,别叫了。”它稍歇,红着脸,红着眼。小全给筐里放小碗,喂小花小米,小花不吃,头歪着,似乎不认识面前的人,也忘了什么是吃的,——要是平时早抢吃了。季婶说,都能下蛋了……要是伤的是小红就好了。小红不明白,咋回事呀?小艾小丽小凡都笑,说的不是你,是鸡,大公鸡。

    小全给大家做汽水。

    小涛在家,和小月商量:“你的冰棍钱呢,给我。”“不给。”“我给你弄汽水喝。”“在哪?”“咱这没有,得去很远。”小涛让把钱都给他,小月捂着兜,“那是给我的。”小涛伸手轻轻膈肌她腋窝和脖子,小月蹲下缩脖儿,笑,“再来!”又笑;问“用这么多吗?”“把钱先放在人那。”“你还得赔人家鸡吗?”“对呗。”小涛拎着瓶子,上曲文家,曲文不理他;他求曲文的三姐,三姐给他做了汽水,灌一瓶子。曲文噘嘴,说不该给他,三姐说别那么小气。姥爷回来,问咋啦,曲文说小涛太不仁义,姥爷说:没有地位谈不上什么仁义,仁义是上对下的。

    姥爷边洗脸边说:别在小事儿算计,算计小的常常就忽略大的。伟人与普通人的区别在哪?就在这。

    小涛回来给小月汽水,小月让他喝,他说:“哥不喝,你一个人喝。别让小志知道。”

    小月慢慢喝,一会放起来,一会又拿出来。她很惬意,甜甜的,气儿少了点。她乐。小姑娘有很简单的幸福,一点小事就笑,惊讶。

    小志高兴地从老季家拿一碗汽水,是糖精做的,以前小月想要喝,说好喝。小月瞥了一下,说你喝吧,我有。

    小志不高兴,转摸摸,找蚊子,“屋里是不是还有蚊子?”

    小月跟着找,“藏哪了?”

    小涛说:“蚊子总藏着呀?不可能。蚊子总奔人去,要不就死了。”

    西院,小宝在院里看插的杆,午后的影映在划的框里,在杆影的头儿划一道儿,做个记号,“开始长了。”是老人教的。

    大树的叶子变得硬了,风吹的响声不柔和,叶子间有缝儿了。

    狄叔坐在树荫下乘凉,说老家更热,晚上得到外边睡。老隋说他们那儿到夜里都上房顶睡。小海问房上睡能行吗?老隋说是平的,不是咱们这样的。

    立本他们排着队走向后院。

    小凡从门的拨动口儿伸手拨开她家的院门。院里种了花,开得正好:长一根晶莹的柱体,所有枝杈处都能开花,有先开的,有的打骨朵儿。这花繁盛不衰,一批开了,一批又长出,总有花在开,一直持续,直到秋季。花不名贵,因为很多,长得普遍,开得容易,艳而不惊。它不像小桃红——开得那么集中,那么繁复,又同时掉落,满地狼藉。微风吹拂,花枝轻轻颤动,蜜蜂着落不定。小红掐了一朵来闻。

    老人说,开花本来为了结实,观赏却成主要的了。观赏,就有联想。古人说枝上花开能几日,世上人生能几何。

    小平新抓一只绿色大蝈蝈,在笼子栏儿里攀爬,躯壳饱满闪亮,但飞不了,也跳不了。孩子们拎起笼子来,转不同角度观看。不知是谁碰掉一根冰棍杆,蝈蝈出了笼子,腾挪跳跃,跑到炕里,大伙够不着;它想往窗外去,小凡扑到,按出了“水儿”。小平瞪起了眼,小凡到姥爷身后,委屈地说:“这么不抗抓。”

    老人爱孩子,他们是他的腿呀。古代称得力之人为肱股之臣。

    姥爷说,生命是水做的,保持了柔软,移动和改变,当然也有脆弱。小凡说它不全是水儿呀。姥爷说,生命是水和其他物质的结合。人的骨头是什么做的?钙,矿物质。

    完全柔弱,很难生存;完全安全,不会发展。

    小正问:蝈蝈是害虫吗?

    人都是以自我的角度判断分类。

    外来威胁让人反应过度。老单说,人的血液在传输着养分,传输着能量,还传输着情绪。刺激来自外界,形成紧张反应在内部。

    河,有水,有河道。人自我管理,是要控制情绪,使之与活力、动力匹配。

    人,除了利益驱使和刑罚,道德可以改变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