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回跟着来的只是花楼管事的，一路颠颠儿跟在苏沉身后，又不敢太过接近，看到花知暖和小慧两人对坐饮茶，连脚步都飘忽了那么几分。
“国师。”小慧的声音虽小，以花知暖的耳力还是听得一清二楚。
“我们是真真儿没肯她进来啊，这隔壁楼的人都能作证，这....我们也不明白是怎么个回事。”
花知暖看着小慧稳当当地走过来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心虚。
侧身悄悄问小慧:“那个，一般上花楼被家里那位捉住会怎么样?”
小慧脸色也并不是十分好看，花知暖注意到她的袖子边儿，上的银线在微微颤抖。
她用一种放弃挣扎所以格外沉稳的语气回答:“一般，看家里那位的吃醋程度和厉害程度，两个程度都很可以的，结果一般很不可以。”
花知暖突然想到了什么，朝小慧飞快地一瞥：“那个，按照那些戏本子里，一般正宫到花楼，是不是会对上正在和男主交谈的那位妹子。也就是说，我只是觉得有点类似啊，也就是说你现在这个位置。”
小慧这次笑得很勉强:“是这样没错....”
花知暖更加犹豫了些，但又觉得现在不说，说不定日后没机会，接着说:“那个....你应该知道吧?苏沉之前吃过你的醋。”
小慧惊险地维持住了自己的坐姿，挂着的笑已经是十分僵硬，她直直看着前方，机械地摇头:“我不知道，我怎么会知道，我也不想知道，真的，这种事情它怎么可能呢?”
“再说了，前辈啊，我也是个女的，国师他也不能这样莫名其妙的就吃醋，吃同性之间的醋，实在是不好，不好。”
“怎么样，玩得还开心吗?”苏沉压根就没理会外面那一圈儿人，走进来先关了门，俯下身体将花知暖端详了一通，伸手揉一揉它软绵绵的发顶。
小慧被苏沉的目光扫到，全身都颤抖了一下，立刻回答:“夫人她一进来我就和您发了信号，我们坐在这里喝的是铁观音，她自己给自己续了三杯茶，就聊了聊天然后您就来了，门全程开着便于那个通风和报信。”
苏沉点点头，小慧如释重负就要往门外溜，溜到一半回身看着苏沉，眼神可怜巴巴:“国师，我不想在这儿待着了，就我这还是回我的林子比较安全。”
这下倒很是让花知暖觉得意外，过往近来哪段感情不要缠绵一二非要走到那山穷水尽之时才肯放手，这次小慧能这么快放下那位皇叔，倒是花知暖始料未及的。
苏沉该是也没料到她有这番话，抬了头将她打量一番，像是要从她的目光中看出这番话到底有几分真切。
“最好不要。”苏沉说，语气莫名变得冷冽起来：“你总归要看看他的结局。”
“还有，花花的身边也没有妖族的人来陪伴，本国师还要参与国政，剩下的时间便允许你专程来到国师府里陪伴花花一起散散心。”
“只是下一次切莫不可再来到这乌烟瘴气的地方，有困难便去国师府，自然有人会帮你。”
小慧这次变得沉默起来，依旧恭敬地行个礼，不言声地侍立一旁。
“好了，现在我们可以谈谈。”
苏沉伸手拿了花知暖的茶杯，动作十分优美的给自己倒了杯茶：“比如，你为什么在这里?还有，你身上的脂粉味都是怎么沾染上的?”
有的人就是会这样，明明是用平淡的语气问一个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，但你的直觉恨不得敲在天灵盖上提醒你:“你要完蛋”。
花知暖原本用来掩饰的杯子被苏沉拿在手里，苏沉正坐在小慧原来的地方，正对着我，目光让我生出无处遁形的感觉，唇角是还有一抹笑的，让花知暖觉得自己属于兔子的本能已经恨不得拔腿就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