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君玥眉头皱起,把她自打来了之后,能看见颜色的几次都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。

    刚来那天,她眼睛一睁开就是正常的。那时候狗男人的大手正卡着她的脖子。

    第二次是在花园,她正对着满园灰突突的花花草草黯然神伤,世界却突然五彩缤纷起来。她高兴地拉着阿彩蹦高高,蹦着蹦着一抬头就看到那狗男人站在凉亭里。

    第三次就是今天,出府路上,她正低着头厌厌地踢着灰不拉几的裙摆,可踢着踢着,裙摆就变色了。她掀了帷帽,一转头就和站在路边的狗男人对上了眼。

    而这段日子,她内心抗拒刻意躲着柳池风,很少出去逛,偶尔出门遛个弯,也会让阿彩先出去打探打探。除了那两次,就再没有遇到过柳池风,巧的是,她眼睛也没好过。

    阿彩说,她第一次能看见颜色,是在成亲那日,洞房里她,也就是原来的沈君玥跟阿彩说的。

    成亲,虽然书里只简单四个字“二人大婚”,并没有多余的笔墨,可作为新郎官,柳池风肯定是在的。

    嘿,这么细细一琢磨,她的眼睛好像还真的和那狗男人有点儿什么关系?

    那另外两次呢?沈君玥心情急迫,想现在就搞明白,可外面的马车停了下来,到了地方。

    沈君玥抱着小煤球,扶着阿彩的手从高大的马车上下来,跟车夫道了声辛苦,招呼阿彩就急步回了自己院子。

    一进屋,沈君玥关上门,拉住阿彩就问:“阿彩,我第一次看见颜色是在成亲那天,那后来两次呢?那两次,都发什么什么事,我身边都有什么人?”

    阿彩想了一下答道:“第二次是成亲第二日。洞房那日,摄政王没来……,第二日您早起等着敬茶,可摄政王还是没来,也没人传个话,您就去了书房,想问问那日的安排。您进了书房,出来时就跟奴婢说看见颜色了。”

    沈君玥愣了一下,接着又问:“那之后那次呢?”

    阿彩顿了一下接着说:“那是成亲第三日,本该进宫谢恩,您去找摄政王,也不知摄政王说了什么,您红着眼睛从书房出来,就带着奴婢进宫了。进宫的路上您说眼睛又好了。可、还没等走进宫门,就又恢复原样了。”

    听完阿彩的话,沈君玥的心哐哐往下掉。这么看起来,她的眼睛好坏,真的和那狗男人有关。

    要不要这么坑人!

    有没有可能她推断错了,刚好是凑巧呢?是吧,也有可能是凑巧吧。

    一想到卡在她脖子上那粗粝的大手,还有那带着杀意的冰冷目光,沈君玥打内心深处抗拒和那狗男人扯上丝毫的关系。

    不然,她就再试试?万一呢,万一呢,是吧。

    万一是巧合,她就还可以照着原计划,等她身体锻炼得差不多了,摸清了状况就带着阿彩跑路,逃离那糟心的破烂剧情。

    行。这几天,她就找机会假装偶遇去和那狗男人碰个面,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。

    打定主意,沈君玥一颗烦躁的心安定了许多。抱起窝在她胸口的小煤球,揉了揉它的脑袋。

    想起先前的疑惑,沈君玥问阿彩:“刚才你说成亲第二日敬茶,我要给谁敬茶?”

    柳池风年幼的时候,母亲就没了。他的生父是个谜,而他的养父是被他亲手结果了的。这府里,就柳池风一个主子。

    阿彩答道:“当时您说,摄政王没有父母,唯一当长辈对待的就是后院的那位嬷嬷,您想问问摄政王需不需要给那位嬷嬷敬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