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花门旁,雍凉王王妃和王府管家两个人面面相觑,短暂停滞了有两个呼吸。

    苏明妩拂开不小心飘落在眼睫上的花絮,蹙起秀眉问道:“王爷他是怎么说的?”

    “王爷就是召见您,问:您和太子殿下谈完了正事儿没。”

    “是原话?”他有这般好脾气麽。

    李泰庆回忆了下,【去,问问苏明妩和她的情郎聊完了没。】,坦白道:“禀告王妃,是的,真是原话。”

    “那瞧着像不像生气嘛。”她有些心虚,毕竟见了符璟桓,是她不在理。

    “倒是不像,王爷好似是笑着的,心情不错。”

    苏明妩努了努嘴,转过身走上回头的甬道,暗自嘀咕:“那哪是符栾心情好,他天生是浅浅的笑唇,你看到的当然是笑了,他凶起来也那样。”

    李泰庆反应慢了赶来,“王妃,您说什么?奴才没听见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,咱们快点走,别让王爷等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...

    苏明妩是怎样快走出花苑,便又是如何小跑回去。

    和煦春风里,天气不算温热,她用手稍稍向后提起冗长裙摆,踮着脚尖加快步速,额际因走得急浮起的薄汗都来不急去拭。

    惴惴不安了一路,苏明妩走到假山旁,仍在想能不能装病蒙混,边上的李泰庆却毫无眼色地报了声到。

    “王妃,王爷喊您进去呢。”

    “嗯...”

    苏明妩眼看推脱不得,罢了,他是她的夫君,能杀了她不成,最多是骂两句解解气。

    再说,她都把见面的地方安排在他眼皮子底下,可谓是清清白白,他总该讲点情理吧。

    这么想,苏明妩凭空生出几分胆量,她提了口气,推开门,大步迈进,然而在看到坐在案桌后的符栾时,那份胆色立刻没出息地偃旗息鼓,垂着小脑袋,软声道:“臣妾,参见王爷。”

    错金薰炉依旧在角落,屏风则不知何时被撤走,将内外两室连成了一片,看着比先前宽敞许多。

    紫檀木螭纹桌后,是张打横摆置的太师椅,侧放对向窗牖,牖外面便是棵古树,此刻还能听到隐约有啾啾鸟啼。

    房内白日也点了盏烛,符栾仰着头,向后搭在椅靠扶柄上,十指交叠于腰腹,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,单边曲起,坐姿肆意,但因着那张精致皮囊,谁看了都得赞一句潇洒漂亮。

    苏明妩行完礼,才发现原来房里不止她,还有个身穿常服,人高马大的壮硕青年,所以,符栾是正在与人谈正事?

    符栾听到她的请安,脸都没侧过来,伸出手指,往右边一指,“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