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名一时的失火关联谣言案,因为白衣人自尽断了线,难以继续跟踪引出更隐秘的幕后,从铭宇斋抓到的几名疑似同伙,最后也经过断案竟都放走了。

    看似为此做了很多,实则一无所获,这样的结果想必当今皇上是很不满意的,整个案子结束的很草率,新指挥使却也没有因此而被问罪,就当这篇被揭了过去。

    最终拍板定案,就被尘封在档案里的一叠书页中,再也无人问津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周护自从乡下归来,前阵时间听说皇上要迁都的风声,还以为差事会有调动,结果也没有下一步的任何水花,他还觉得奇怪,难道只是临时起意?还是因为什么事耽误了?

    但这都是皇家朝廷的事,他一个小人物也无从获取相关说法。

    想着便打消辞差的念头,老老实实的继续干着。

    连着大半个月都是值夜,周护每日都是在天亮之前与别的守卫进行交接,然后顶着蒙蒙亮的天回到青院休息,因值夜最是损耗身体元气,只要沾上床立马秒睡,一觉睡到下午,起来梳洗到外头囫囵下一碗面,再去热闹的斗鸡场耍耍,不时会小赌一下怡情,丢几个铜板押押宝,试下手气,是输是赢无伤大雅,合着这一点小爱好,日子倒也过的几分滋味。

    他往往会在斗鸡场逗留到了差不多时辰,就直接前往尚宝司当值,大部分时日都是这么过下来的。直到这一天,依照往日一样在尚宝司值夜,度过了漫漫长夜,卯时收了差,和杨逸远一块到陋室将公装换下。

    周护换上常服后,感到饥肠辘辘,便坐下来在桌面上摸着个茶杯,漱过水后倒了口冷茶喝。

    “饿了,早点要吃些什么好呢?就吃昨天我们去的那家包子铺,你觉得怎么样?”

    杨逸远束好腰带后,走过来坐下同他商量道。

    “我认为可行,那家铺子的包子皮薄馅多,一口咬下汁都流出来了,再喝上一口温粥,想想都觉得可口,不行,肚子是真饿,就去他们家了!”周护咽了咽口水,倏然起身。

    两人不由分说的迈出陋室,路上遇到其他同样收差的守卫,别过身时会相互打个招呼,周护招呼打得随性,自然而然,仿佛跟他们有过匪浅的交情一般,不过攀谈几句,却能开怀的笑,而杨逸远就办不到了,虽然同样面挂笑意,却是略带僵硬,透着生硬不自然。

    杨逸远羡慕的看着周护,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天色微微的亮了,其他同僚分别按部就班,而散差人员各自归家,像他们这种低阶的卫士是有指定的偏门,也就是得按着统一的通道进行出入,偏着值夜人不多,于是路上行人寥寥无几,此时两人走在两堵高墙相隔的通道,周护嗅着空中属于清晨的湿气,一扫守夜的倦怠,倍感神清气爽,再加上想到即将要吃上可口的早点,心情好得直想手舞足蹈。

    这不,当他走上一处高阶,随之围墙也就矮了下来,不由临时起意,一个跃身而起,举起的手未能攀到顶,落地时只抓了满指甲的墙灰,不甘心地看了看前后,趁着两头没人的机会往后挪几步,来了一段助跑再接着跃身而起,这回碰到了,两手攀上墙头一下就翻了上去,接着又挑战着从高处跳下,一下就从这边消失到另一边。

    另一边是个什么情形,谁也不知道,杨逸远不由焦促:“周护,你那边怎么样?”

    周护自然是稳稳地落在地面,站住了脚,只是抬头望着高高的墙,要再翻回去好像有点困难,一边记着回应杨逸远的话:“没事,还活着。”接着再尝试跃起,发现少了一道那边的高阶,却是如何都触摸不着了。

    费了一番功夫之后,他只好作罢地拍掉手上的墙灰,对着隔墙震声道:“墙太高了,翻不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周护也无法,现只能为自己的贪玩逞能承担下这个后果,回头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垫脚的东西,便打量起了周围。

    身后的环境是一座院落,一间屋子门扇紧闭,门环上栓着一把铜锁,屋外立着一桩折了手臂的木人桩,门前的石灰地面落满枯叶,鲜无人迹,连墙角杵立的水缸都破了一个口,显然是遭冷落多时。

    他晃了晃视线,没有看到其他东西,目光又盯回那水缸有了主意,心下决定用它来当垫脚的。

    刚走过去,果然那水缸里面没有水,弯下身子挪动水缸,手指沿着弧边将水缸倾斜,打算用滚的来转移位置,结果一股刺鼻腥臭的味道猛地钻进鼻子,臭得他立马丢下缸子弹开距离,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劲来,他捂住鼻子疑狐出声:“什么东西这么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