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锐其实没有别的念头,就是忍不住对关宁小小地陈述、抱怨一下,她今天刚刚在姜泳那里受了惊吓,他还没那么混蛋,不挑时机地耍流氓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”关宁反应过来他讲了什么,面红耳赤地指了指浴室,“去洗个澡。”

    吴锐脸皮还没厚到能与关宁一墙之隔打那啥,他凑过来轻轻撒着娇,“姐姐,我想抱抱你,我能抱抱你吗?”

    关宁迟疑了一下,拿开小毯子,从沙发上滑了下来。才滑到一半就被吴锐一把抱了过去,他半躺在地毯上,关宁跟他靠在一起,大半边身子压着他。

    想往后退,吴锐还不让。

    “姐姐,”吴锐思索着能问什么清凉的问题,想了半天问道,“听关呈说,姐姐大学时谈过一个男朋友,是真的吗?”

    关宁没想到他这么直接,在他怀里点了下头。

    吴锐动了动,“那……是为什么分的手啊?”

    关宁对那个男朋友印象深刻,毕竟是初恋,也曾交付一腔热情和真心,她本以为能跟对方结婚,毕业时却没走下去。初恋男友家家境普通,想到关宁带着个刚念高一的拖油瓶,他妈妈死活不同意,有很多次找到学校、找到她实习的单位,当着同学同事的面,说了很多难听的话,而那个信誓旦旦地说要娶她回家的人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。

    关呈不知道这些,她跟他说是因为两个人对未来的选择不一样,所以分开,关呈深信不疑。

    “因为不想异地恋,”关宁半真半假地说,“他对母校有感情了,毕业后留在了那儿,我想着关呈日后念大学是会到这座城市来的,于是干脆在这里找了份工作。”

    吴锐忽然问,“姐姐还喜欢他吗?”

    “早就不喜欢了。”

    想起关宁那条每个字都浸满了想念的朋友圈,吴锐张了张嘴,转而问,“万一关呈没考上呢,姐姐会为了他辞掉工作吗?”

    “会吧。”关宁很快笑了笑,“不过关呈成绩那么好,我从来没想过他有考不上这种可能。”

    吴锐听她说着这些话,身体慢慢冷静了下来。他忽然想起那天徐知也问他的话,徐知也说得对,他确实不喜欢比他大的,但自打认识关呈起,他们几个就很好奇一直以来照顾关呈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。虽然有时候觉得关呈性子闷、心思藏得深、面对兄弟也不够坦诚,但他们都承认关呈的姐姐是个很了不起的人,因为她把关呈教得这么好,比他们这些父母双全的人都好。

    “很辛苦吧?”吴锐柔声问。

    她不惧指责误解,却怕别人随意的一句关心,关宁一瞬间鼻子发酸,她等了几秒才道,“记不太起来了,关呈念高中之后就变得很懂事,我没怎么再操过心。”

    但在那之前呢?是不是孤身照顾一个任性叛逆的小男孩,每每为此生气吵架都心力交瘁?吴锐很想问,又不忍心问。他静静地把人抱紧,抱了很久很久才说,“我们去床上睡吧,我保证什么都不做。”

    抛开家世跟年龄,关宁躺在床上时在想,吴锐会是个很好的男朋友。只可惜……她稍稍偏过头,望向正对着她的这张俊脸,吴锐闭着眼睛,眉目舒展,没有任何烦忧地睡着了。

    吴锐睡在床外侧,关宁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从床头轻轻挪到了床尾,在这期间他始终睡得很熟。

    小朋友睡觉质量真好,关宁在心里悄悄感叹了一句。

    翻了翻冰箱,囤货不多了,她打算拿仅剩的食材烙点小饼。洗漱好以后,将头发随意一扎,她还穿着宽松的家居服,站在阳台这个简易厨房准备两个人的早饭。

    听到有动静,吴锐翻了个身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过了几秒,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