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主耳根子软,听了下人们的闲言碎语,觉得父亲不疼爱自己。从看到江父的第一眼,舒夏就知道这是个极为宠爱女儿的父亲,他看向自己的眼神,和在天宫时父皇看她的一样。

    念及从小宠爱自己的父皇,舒夏的心瞬间软了软,看着江父的眼神里也带了暖色。

    舒夏还没踏进门槛,江鼎天便迎了出来,目光担忧道:“你身子还弱着,天这么冷做什么出来,彩环,还不快快扶小姐回去休息!”

    彩环诺诺地应了一声,被舒夏拉了回来。

    “爹,我身子已经好多了,大夫也说要常出去走走对身体有好处。”

    江鼎天被哄得放了心,又问道:“五皇子今日来了,夏夏可要去见一见?”说完又急忙补充道:“便是不见也没有关系,我去和五皇子那边知会一声,便说你还在病中,无法见客。”

    舒夏愣了愣,没想到江父这般疼爱女儿。

    江鼎天叹了口气,四十出头的年纪,因过于操劳,儒雅的脸上已经布了几道沟壑,忧愁地望向女儿:“夏夏,爹能保你一时顺遂,却保不了一辈子,五皇子是为父给你挑选的归宿,他虽有智力上的缺陷,可嫁给他,能保你一生平安。”

    舒夏理解江父的意思。江家是个大家族,江鼎天更是身居高位,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几位皇子虎视眈眈,江家宛如热锅边的蚂蚁,一不小心掉入油锅就能粉身碎骨。江鼎天不愿意女儿成为皇子争权的工具,也不愿江家陷入皇权争斗的旋涡,所以从小痴傻的傅勉便是最好的对象。

    傅勉痴傻,成为不了皇子们的威胁,以后无论哪位皇子登上高位,对于这位自小疯癫的同胞都会多几分怜悯,而傅勉本人又事事无知,统管王府的便只有王妃,这样的日子缺少举案齐眉的丈夫,但相比其他惨淡结局,却是最舒心不过。

    可惜,江鼎天自认为算无遗策,却独独算漏了傅勉的痴傻是装出来的,对方对皇权的渴求和心计可一点都不低于其他兄弟。

    舒夏联想到天宫中的父皇,眼睛一时有些发热,点头道:“父亲的用心,女儿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父女俩聊了一阵子,按照上辈子的轨迹,再过不久江鼎天就会因为贪污被定罪,只不过现在不是贸然提起的时候,舒夏只浅浅说了些别的,让江父眉间的愁色淡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听说刚刚你在院子里罚了几个奴仆?简直是胡闹!”舒夏眨了眨眼,还没解释就听得江父不赞同地朝她摇头:“你身子骨这么弱怎么能动气,还是为了一帮下人,下回若再有不长眼的,直接发卖了便是,气坏了自己身子多不值当!”

    舒夏心里熨帖,忍不住像对着父皇那样对江父撒娇:“爹,那些人在背后说我也就罢了,还议论起姐姐的是非来,姐姐明明是看五皇子可怜才与他亲近的,那些人非说姐姐缠着五皇子不放,我听着生气。”

    江鼎天思忖了片刻:“怜儿此举确实是不妥,你做得很对,这样的下人便该狠狠责罚。”

    舒夏微微叹气:“我只罚那些人跪上一个时辰,谁知道我才刚一转身,她们就起身离开,丝毫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。”

    “这帮混账的奴才!”江鼎天听着生气,当即就要把那几个下人召过来训斥,被舒夏抱住了胳膊,江鼎天心内一片激荡,从妻子过世后,女儿已许久没有和自己这般亲近过。

    “爹,我想着要不让我试着管家好不好,这样那些下人才会听我的话。”

    女儿好不容易的撒娇江鼎天想答应,可转念一想:“你身子骨弱,一个人能操持下来吗,还是让吴姨娘管着吧,你有什么不顺心的只管找她。”

    到嘴边的鸭子舒夏怎么会让它飞了呢,舒夏抱着江父的胳膊不肯撒手,苦巴巴地道:“那女儿不管家,将来即便成了五皇子妃也是个没用的废物,后宅里的仆人都能欺负到我的头上。”

    岂有此理!

    一听这话江鼎天便冷静不来,思考片刻之后立马拍桌应下来:“夏夏说的对,来年五皇子恐怕就要提亲,管家的事宜确实应该尽早学习,你尽管放手去做,有任何不明白的便来找爹爹。”

    舒夏心满意足地带着彩环离开,在院子门口碰到捧到捧着托盘的小厮,托盘上摆着一盅汤,空气里飘荡着醇厚的香味,舒夏嗅了嗅,让彩环把人拦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这罐子里的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