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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傍晚,吃过饭,公司自愿报名,组织一场草地音乐会。

    别的项目部才艺不少,出了好几个男生吉他弹唱,作为享受的听众,云雨便和其他人一样,打开手机电筒挥舞。

    灯火点点,宛如星光。

    梁端坐在云雨身边,一个没注意,回头时云雨已是泪眼汪汪。

    居然听哭了。

    这不看还好,一看,她头一埋,把脸挡在梁端的胳膊后。热泪透进来,透到肌肤上,以至于梁端鬼使神差拍了拍那丫头的头。

    云雨吸了吸鼻子:“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□□者,连过生日都不在意,也不是很爱参加活动,但刚才我忽然觉得,这就像个仪式,告别过去的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看有谁哭了么?你怎么这么容易哭?有什么好哭的……”

    梁端虽然嘴上嫌弃地叨念个不停,但还是给她递过去纸巾。云雨擦了擦眼泪,又擤了鼻涕,顺手给他放回掌心,想让他给扔掉,梁端瞧见,差点给她糊在脸上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唱完歌,大家围坐草地一圈,玩起下午拔河后扔在一旁的绳子。

    绳子拧得很紧,关胜吹了声哨子,突然用力往上甩,就像学生时代那样,总有一两个捣蛋鬼出头,叫人猝不及防。

    随后,年轻的小伙子们被煽动,也跟着乱舞。

    绳子如波浪向前滚动,等“浪花”翻到云雨手边的时候,她已经无法控制力度,不是手上下摇动绳子,而是绳子带着她的手动。

    梁端见此,不由感叹:“这就是社会,当你被裹挟其中时,就已经身不由己。”

    云雨眼前一亮,静下心来,感受仍在甩动的绳子,就像在风雨中踏浪而行。她喃喃低语:“未来还会有更多的狂风暴雨么?”

    绳子玩到一半,也不知是谁带头唱起老歌,不少姑娘都红了眼,说想起刚来时候的新员工入职团建,也有如云雨这般社招的,回忆便更辽远,一追溯,就到了大学军训。

    其实回忆的哪是什么活动,回忆的不过是年轻时候的自己。

    有人在背后按动打火机,云雨回头看,是江昌盛。

    “师父!”

    她喊了一声,江昌盛瞥了一眼,将手指夹着的烟抬给她瞧,随口道:“忍不了,熏着你了,我再过去点。”

    云雨小声说: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江昌盛果真就没走,盯着她看了会:“你眼睛怎么红了?”

    云雨用冰凉的手敷了敷,装作若无其事:“刚才手电筒晃的,眼睛有些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