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我觉得……”艰难挣扎了一下,褚室到底还是没敢吐槽,他在面对盛珣时有一种天然的敬畏,只能有气无力地说,“我觉得重点真的不在痔疮膏。”

    老罗身上的红手印是鬼怪给他下的印,本来就不是真正的淤青,药效再好的活血化瘀药涂上去,顶多就能起到一点擦凡士林似的效果,是完全没可能让印衰退减消。

    褚室小心朝盛珣伸出一根食指,隔空点了点这位对自身的特殊似乎仍没什么真实感的隐形大佬:“我觉得,那个,关键应该在你身上才对。”

    盛珣立即就又变成了目光中心。

    盛珣确实还没有自己原来很特殊的自觉,褚室口中的“气”说得神乎其神,可只要普通人肉眼看不见,便总像是在听故事,很难立即产生真实感以及代入感。

    只能叫人在刚听完时心道:原来还有这样的事。

    然后一转头,就会下意识的继续用过去的思维去做出判断,而把自己那份压根看不见的“特殊”给忽略。

    “是因为我频繁接触了老罗身上的印,所以我身上的……金光就像驱邪利器,它帮了忙,让手印的颜色慢慢减消?”盛珣试着重新做了推理,有些心情复杂的把他本人提升到“驱鬼利器”的位置上去。

    一时之间,褚室神情看起来就很感动,好像他们终于回归到了同一个频道上来交流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有这方面的原因。”褚室拼命点头。

    但很快,他又说:“不过按着常理,这种直接接触印的驱邪方式,它只能暂时的压制印,让印对于人的损害效果小幅度削弱,并不能让那么明显的一个深色手印第二天就褪色,连手印的形状也变模糊。”

    老罗显然已经与褚室讲过手印的具体改变及花费时间,褚室认真拜托盛珣再想一想,想知道盛珣是不是还无意之间做了其他能削弱印的事。

    作为真正的当事人,老罗终于就又有了发言权。

    他灵光一闪,记起那天晚上格外黑的寝室窗子和那声惨叫:“珣哥那天直接把手按在那堆头发上了!”

    老罗飞快把那天晚上的情形重新复述了一轮,重点落在盛珣直接接触过那些头发和他听到的惨叫上,还把他曾闻到过的糊味也特意提了提。

    褚室表情越听越亮,最后肯定地说:“那就是这个了!”

    那天晚上,对老罗下印的邪祟追寻印记过来,没想到自己的目标身边还有一个自带金光护体的盛珣,而什么都看不见的盛珣朝正被对方力量覆盖的窗子走了过去,那一窗头发撤离的速度赶不及盛珣伸手,跟盛珣身上天生携带的驱邪力量直接碰上。

    想来,对方逃脱不及的部分一定是受到了重创,老罗才会听见那声凄厉的惨叫,并且第二天一早,就发现手印已经砍半式减消。

    “珣,珣哥。”老罗正有点兴奋,深感身边有盛珣这样一条无形的大腿真是三生有幸,就差没喊上一声“珣哥牛逼”。

    他猛然想起来另一件事情,表情又是一僵,忍不住频频去看盛珣的手:“我记得你第二天跟我说,你说你……只在窗户上摸到了一手灰?”

    现在回想起来,就有一个非常灵魂的问题摆在跟前——

    盛珣当时摸到的究竟是什么灰?

    又或者说,是什么的灰?

    这个问题依稀就不容细想。

    当事人盛珣对于自己当时做了什么都是后知后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