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真的很笨，小安也是。
教了两个多小时，她终于把那页的错题都改正过来。我竭尽所能地把加减乘除的运算法则给她说了很多遍，又出很多题目举例。她努力学着，眉毛皱的死紧，好歹会了，才放松下来。
“大安，你真的好厉害啊！我现在都会了！”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，感动的都快哭了。
我说：“快把你的眼泪收收，以后少哭点了。我可讨厌会哭的孩子了。”
小安眨巴眨巴着，憋回去，又兴冲冲地拿出英语作业来，毫不客气地招呼：“大安，我不会读英语，你会不会啊，能不能教我读？”
“老师没教吗？”我疑惑地问她。
她小声说道：“我觉得吴老师读的和磁带里听到的不一样。”
“哪里不一样？”
“有一次我经过学校门口的小店时，听到了里面的放着英文歌，和吴老师读的相差好大啊。那个什么苹果，嗯，老师读的是阿普，可我听到的明明是诶婆嘛。你说是不是吴老师读错了啊？”
“哈哈。”我忍不住笑出声来：“是的，她读错了。把书翻开，我教你读。”
小安一脸迷惑地看着我的神经质，把英语书翻到第一页，从ABC开始，二十六个字母。
英语比数学简单多了，小安学得很快。她其实是懂得，只是发音不准确，不会读而已。我想把自己脑袋里尚存的音标教给她，可现在我没办法写给她看那些奇怪的符号。水果动物单词一个个的念过去，从一开始的半懂不懂到后来的渐渐熟练。
张姨送午饭过来的时候，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。小安从她手里接过一个白瓷碗，里面装着的是小馄饨，清汤上漂浮着小葱花和虾米，看着真好吃！
“谢谢张姨。”她礼貌地道谢，有些拘谨，脚尖轻轻地转动。
“有什么好谢的啊，要是不够吃的话，还来张姨家吃，锅里还有好多呢。”张姨摸了摸小安的马尾辫，今早她自己扎的，我没办法帮她，有些歪，还炸毛。
小安点了点头，送走了胖乎乎的张姨。
我趴在桌子上看她吃东西，问她：“好吃吗？”
“好吃。”她的嘴里塞得满满当当。
我提醒她：“吃完再说话，小心噎着。”
她咽下去，立刻说：“大安，你真的不饿吗？”
“真的不饿，吃你的，别说话。”她的话可真多。虽然我不饿，但却真的想吃，鬼是不能吃东西的，对吗？
吃完小馄饨，我又和小安投入到学习中去，毕竟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。她已经掌握了数学题目的基本方法，除了解答题中的一些难题，英语再多读读就好，语文是完全没问题。
她自己坐在小凳子上写数学题，我坐在窗台上想姐姐的事情。
小时候，姐姐就极其优秀，她不仅成绩优异，是年级第一，而且还漂亮懂事，凡是见过她的人，都会夸她，妈妈常常骄傲地笑着和他们说：“哪有啊，现在还是个小孩子，以后才知道也没有出息呢。”
以后？姐姐是没有以后的，妈妈隐藏的骄傲彻底破碎在2月5日的夜晚，一同失去的还有早已分崩离析的家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