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柠终于能表演自己企盼已久的曲目，下了台还有种难得的热血沸腾感。
然而翻开手机通讯录，这份热血又凉了下来，恢复平静。
她在这个世界还没有什么朋友，更不要说能理解此刻喜悦的人。
顾柠划过联系人不足十个的通讯录，正要放下手机，屏幕上跳出三个字。
是江助理打了电话过来。
作为助理，他不能进棚录制，但直播期间也在台下看着，应当是看到她表演结束才打来鼓励的。
毕竟对手是蜜桃台长都忌惮的申家女儿，娱乐圈哪个稍微有点人脉的不知道她背景？这次分组显然是让她做炮灰，小助理也应该猜到了。
但她和这个节目说到底也不过是互相利用，一边要吸引大众好奇，一边是需要舞台证明自己。
顾柠接通，将手机贴到没有带耳麦的那边。
申语儿正在舞台上唱一首甜歌，腻得顾柠反胃。
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却无比清越，穿透那段靡靡之音，钻入顾柠脑海里：“恭喜！表演很成功！”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通话会扭曲人的声音，顾柠总觉得江逢云声调比他平时高不少。
语速也快，一连串的夸奖砸在顾柠耳朵上，丰富地让人一时有些摸不透是真心还是反讽。
顾柠原本归于淡漠的心情也渐渐被他声音和话语所影响，憋着笑听了会儿想看他还能讲出什么花来，江逢云却忽然安静了，大约是终于感受到她的敷衍。
她有些坏心地立马补了句“嗯我在听”试图再空手套些彩虹屁，对方却不再跟她说台下有多少人在夸她或者尖叫，而是十分小声，用她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：“《凝弦》是为你而生的歌。”
《凝弦》正是这首歌的名字。
顾柠的心忽然软了一块，正要开口，那边却又在喊她准备上台。
于是只能匆匆道了句谢，也不知道江助理有没有能感受到她的诚意，能不能听出那句“谢谢”和刚才的“在听”之间完全不同的情绪。
她站回台上，主持人互相夸奖了一番，该是评委点评并宣布结果的时候了。
然而评委台上的三人却捂住麦小声而激烈地探讨着，似乎是出现了什么问题。
顾柠看到他们的眼神在台上两名选手间流连，神色沉重，最终似乎是耳麦里说了什么，评委中负责控场发言那位举起手麦，面带微笑宣布道：“这次晋级的选手是——”
他想为宣布做足悬念，拖延几秒间，台下已经有人自发喊了起来：“兔耳黑猫！兔耳黑猫！”
曹蔚十分心虚，按照耳麦指示念出：“是粉红小熊选手。”
申语儿带着粉色熊耳面具看了看身旁的人，面具下嘴唇轻轻勾起，伸手想抱住身旁站着的人作安慰状。
顾柠余光瞥见，迅速后退了三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