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良久旻言才淡淡道:“霁月清风。君子如珩,羽衣昱耀。霁珩是你的名字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霁珩垂着头。

    “孤记得胡苍的国姓是完颜?随了母亲的姓吗?”

    “回陛下,臣是国主的私生子,臣的母亲生下臣之后,养在南阳王府里,随了南阳王的姓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顿了少顷再问:“可有取字?”

    霁珩默了默:“……”还是规矩回道:“臣年十有九,尚未及冠。”

    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,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,倒像风平浪静稀松平常的样子。

    旻言听了又再点头,说:“虚岁也该是弱冠了。”他这回倒伸手虚托着霁珩的手臂要扶他起来。

    霁珩不防,依着他的动作,一抬眸便和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,对方的容貌猝不及防的闯入他视野。

    男人的面部轮廓完美如天工雕刻,剑眉星目,隐藏着一种野性难驯的俊美。

    这是他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样,霁珩又想起他书中对这位君王的描述:待及弱冠之年,已成帝王之相,万乘之主,杀伐果断,才貌惊绝……确如他想的一般,俊美,凌厉,孤傲,连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压迫感都一般无二。

    惊艳在霁珩眸中一闪而过,也就没挪开目光。

    “今日在浴池没瞧仔细?”旻言含笑看着他。

    对上那双愈发深邃的双眸,霁珩难免回想起今夜所见那无可挑剔的身材,他矢口否认:“臣没明白陛下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旻言“哦”一声,薄唇半翘,意味深长地问:“忘记了?要不要孤帮你回忆回忆?”说罢牵着他的手引到腰间的金丝云纹腰封,带着他的手往下扯,蛊惑道:“这样,兴许能叫你想起来些呢?”

    触到那腰封内侧丝滑的面料,霁珩指尖僵了僵,垂下鸦睫看不清神色:“恕臣愚钝,实在不明白陛下所说何意。”

    旻言的视线始终落在青年脸上,从那人的眉眼一直描摹到唇峰,实在美得挑不出错来,他危险的眯起眸子,问:“不明白?胡苍送你来,不是为这个的吗?”

    没给霁珩机会辩驳,他便接道:“勾引孤。”

    没想到他居然能不要脸说出来,霁珩张了张口,硬是憋出个:“臣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高出他半个头的身躯挡着他,逼得他一步一步退后,不知觉间退到了床边。霁珩心里才冒出大事不妙的念头,就见对方倾身过来,灼热的气息瞬间将他笼罩。

    这次旻言看清了他颈间的淤痕,远瞧着这么明显,明明只剩浅浅的红。他又沿着那勒痕看到了肌肤细腻的耳廓,白皙到有些通透,在光下透着诱人的色泽。

    他故意贴近,唇离得耳廓仅剩一寸,声音低喃,似循循善诱:“那你今日费尽心机想要什么?告诉孤,孤给你。”

    只听青年呼吸平缓,没有再回答,也没有反驳。他又耐着性子,说:“孤都对你‘坦诚相待’了,你不愿与孤说句实话吗?”

    旻言的掌心还覆在他的手背上,保持着要解腰封的动作。霁珩紧抿着唇,眉间不自觉的皱起,手背上的肌肤还有耳边源源不断的传来烫人的温度,烧的他险些原形毕露。

    “陛下误会臣了,臣没有这方面的兴趣。”